为何余忠只能站在院落外,不敢擅入?
只因朱樉曾下过一道严苛的命令:不得府上任何人进入,违令者,斩!
这“任何人”,自然也包括他这个贴身太监。
在这吴王府中,余忠虽近在咫尺,却又似远在天涯,仿若一个可有可无的摆件。
唯有秦一等人与亲卫,方能在这禁令之外。
而朱樉,自王妃离世后,阖府上下皆知晓,这位王爷便似被抽去了灵魂,再未曾有过一次正常的安睡。
每一个夜晚,他都在黑暗中独自煎熬,往昔的伤痛如影随形,将他困于这无尽的孤寂之中。
朱樉缓缓伸出左手,那动作带着一丝慵懒,又似蕴含着无尽的威严。
他接过信封,目光随意一扫,随后冷冷道:
“退下吧。”
至于右手,始终隐匿于衣袖之中,别问,问那便是疼。
一种深入骨髓、难以言说的疼,似在不断提醒着朱樉,还活着。
待余忠退下,院门吱呀作响,缓缓关上,似将这一方小天地与外界彻底隔绝。
朱樉这才打开信封,星光洒落,恰好映照在信笺之上,那上面唯有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——同意!
朱樉凝视着这两个大字,良久,嘴角泛起一丝苦涩。
这是大哥朱标的字迹,那笔触、那风格,他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心跳。
有人送信,却不见人影。
这分明是大哥在暗中警告,却又饱含关心,提醒他万事小心,莫要牵连自身。
朱樉微微叹息,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。
他伸手拿过一旁的火折子,拇指轻擦,噗的一声,火光燃起。
那跳跃的火苗迅速吞噬着纸张,光影在朱樉脸庞上摇曳,映出他冷峻面容下的一抹复杂神情。
片刻后,纸张化作灰烬,随风飘散,朱樉的身影也渐渐融入这无边的黑暗之中,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,只留下那依旧静谧祥和的夜色,默默见证着这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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