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河百害,唯富一套。黄河流经蒙古,北面是阴山,南面是沙漠,可供开垦的土地很少。但是丰州的黄河支流大黑河与黄河共同冲积出富饶的土默特平原。缺点是河槽宽且浅,泄洪能力弱。蒙古人根本就不擅长种地,即使拥有良好的环境,也时长食物供给不足。春种秋敛,广种薄收。他们的畜牧经济很是脆弱,就如同长城内的种田经济一样脆弱。贺今朝听着白莲教孙子赵顿的描述,板升种地汉人来源有逃亡的士卒、起义失败的白莲教教众、边境贫民。主要劳动力是被蒙古人叩边掳掠来的人口。俺答汗执政的时候,实行轻摇赋税的政策,一下子就开良田千顷,村连数百。但是糜子、高粱等耐旱抗寒的作物,产量始终跟不上。白莲教的首领们反倒成为了塞外的大地主,加上俺答汗屡次兴兵,对种田之人的剥削越来越重。汉民生活越来越困苦,故而人人都思家,朝廷又招人回来。伴随着隆庆开关互市,陆陆续续的在外种地的百姓大概在十万之众。很显然,无论是林丹汗以及苏泰,并没有把这些汉人纳入他们自己人当中。“军师,察哈尔势弱,不利于我们。”贺今朝指了指大同道:“我们可以与他互换些陈粮,但是还是建议林丹汗去敲大明的竹棍。打打宣府、或者大同,今年的钱粮大明得给到位啊!”“大帅,归化城当中的富户相当多,他们不愁吃喝,也不愁金银。粮食也多的是。”赵顿微微抱拳道:“林丹汗要求互市粮食,是否在为战事做准备?”“如今我实力弱小,哪有那么多粮食可以用来互市的?”贺今朝摇摇头,沿着河套等地画了个圈道:“既然草原上也有那么多汉人佃户,他们又不愁吃喝,莫不如划过来给我方种田。归化城哪个地主富户不答应,本天可汗就去他家里坐坐。”“明白。”丘之陶立即整理有关对蒙古地界生活的汉人政策。“大帅,归化城的地主富户当中有不少白莲教的人。”听到赵顿的提醒,贺今朝只是说道:“十万多人哎,多大一股力量,都不知道好好利用起来。就算是白莲教的教众,也得知道在草原上,谁才是大小王,否则别怪我不卖九爷这个面子。”“是。”赵顿急忙应声,他得给自己爷爷写封信,免得引得锤匪北上。否则人与钱财土地皆会失去。贺今朝在河曲县处理政务,最前沿的郭太正在领着自己的部下以及大批辅兵,整理腐尸。全都给烧了加深埋,偶尔还能捡到不少的兵器,重新回炉还能用。官军在石楼等地一下子就没有什么守卫力量了,吴堡县的围困直接解除。没有被贼寇整死,在南方才嚣张了几个月的郡王府的郡王们,都开始了集体出逃。锤匪来了,他们纵然不死,也得被送去黑煤窑里挖煤,谁都遭不住这种待遇。这里距离太原够远,没了晋王的压制,他们反倒成了周遭士绅中的大王,去欺压其余百姓。没了其余贼寇,又没了官军。郭太发现许多百姓对于锤匪都露出一副喜迎王师的面孔。期望他们也能像晋北百姓一样,分到田地,将来靠自己的努力,得到属于自己的一块地。对于这种工作不熟悉的他,只能派人去给自家大帅送信。大帅赶紧派人来吧,这里的百姓都等不及要加入咱们的锤匪的队伍了。相比于山西南北百姓的热烈期盼,陕西的官军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。洪承畴靠着天灾上报的人数,被朝廷认可,说是会有一部分钱财下发。然后今年陕西的赋税也可以截留一部分,但是属于皇帝的金花银不能停。夏税秋粮折收金银惟在陕西﹑浙江偶一行之。崇祯的意思的欠户部的赋税可以免,但是属于他的钱,不能免,还得押运进京。洪承畴总算是得到自己想要的,又晓得陛下催促了山西、河南的官员。唯独对于贺今朝那个驿卒,建国称号的事情感到疑惑。在崇祯看来,以贺今朝的行为手段,是万万做不出这种有建设性的事情来的,他已经派谍子去核实此事了。洪承畴对于事情败露也无所谓,他所震惊的是,皇帝竟然能🀝♝在锤匪当中插进去谍子,实在是让他大吃一惊。他努力了那么多次都失败了。洪承畴大喜过望,当即上书希望陛下能够把谍子的联系方式转交给他。否则每次都是千里之外的消息进行传达,那对于战事的谋划,就没有什么及时性。至于张福臻这个谍子,杨嘉谟至今都没有与他联系上,自从出了贺今朝水淹官军之后。那就更不用想了。还有曹文诏也借此事上书,言杨嘉谟等人已经胆寒,着实不应该继续待在山西,容易影响军心。他请求把杨嘉谟调回陕西换防,让贺虎臣以及杨麒过来协助他。洪承畴觉得杨嘉谟的残兵败将,对上贺今朝大抵也会发抖,心态都不一样了。故而也同样曹文诏的建议,至于贺虎臣他得抓在身边,谁让他儿子贺赞身居锤匪高位,还是自己给送过去的。绝不能轻易让他们在战场上相见,否则贺虎臣及其容易放水。至于拿他爹威胁贺赞那个脑瓜子不清醒的人,洪承畴也懒得这样干,否则难免会惹火上身。陈奇瑜一直都在练兵,准备着渡河作战,深入锤匪腹地。左光先还在制作火器,唯有杨麒是合适的人选。出了这么大的事,洪承畴短时间内不用担心粮草问题了。前后实际损失了近五万人,少了那么多张嘴,便能省下许多粮食。“总督,锤匪最近都没有大规模的军事调动。”樊一衡挥手让手下的人退下:“一直都在防止洪水之后有大疫的事。”“嗯,我军也靠近河岸,周遭可有出现疫事?”“倒是有人生病了。”“生病之人,定然是有心投靠锤匪的贼子,否则如何能靠近河边。差人把他们都杀了,扔入黄河当中。”樊一衡心头一颤,随即拱手应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