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到了俞秋生脖子上的咬痕,伤口还未完全愈合,点缀在肌肤上的血红牙印估摸着不过一指宽。
于是视线落在她脖子上,那两只丑陋人偶的小嘴大小正好合适。如今空洞无神的眼珠子如同失了光泽的鹅卵石,全然没有俞秋生所看到的那股嘲意。
纪素仪随手一扯,红绳即刻拉断,他摸着咬痕,抬眼轻缓道:“这狗链子挂了这么久?”
他居然说这是狗链子!俞秋生刹那涨红脸,恨不得就飘到水面上去,几秒钟后同他辩解。
她说:“这是冯春夏那混账玩意儿挂在我脖子上的,先前扯过咬过,偏生是一点作用没有。师父方才不在的时候那狗东西还使唤这两个人偶欺负我。多谢师父解救之恩!”
“我要给师父磕个头。”
俞秋生挣扎着要表示自己的感激。此外她也感觉窝在他怀里委实不像样子,不过脚划着水,半天却也没有挨到地。
她慢慢的停了动作,余光瞥见纪素仪的下颌,往上是他薄薄的唇。水底光影模糊,鸦青的眼睫半阖遮住眼底潋滟的眸光。
他盯着俞秋生的伤口,示意她不要说话,眼中划过的一丝渴望,像是夏日雨后的激流,顺着沟壑奔涌而难以抑制。
纪素仪最后顺从着那股渴求,埋头在俞秋生的脖颈间。身上的檀香味袭来,厚厚将人包裹住。
唇瓣贴上细嫩的皮肉,灼热的温度随着血液的流逝而不断朝她传递过来。纪素仪抱紧了她,满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淌,最后染到衣襟上。
极致安静的情况下,吞咽声被放大,俞秋生不可思议地望着他,思绪一滞,浑身打颤。
这这这……
丝丝痛意传达到她脑海中,初时巨大的震惊暂且将其麻痹,而后痛意压不住,向来敏感的地方又生出一种酥痒之感。腰间的手还在不断收紧,俞秋生快喘不过气来,推着他的肩直道:“我要被你吸成人干了。”
纪素仪舔舐咬出的伤口,温热的呼吸扑在那一处裸露之地,晦暗不明的眼里复现清明。手里的腰肢纤细不过,箍紧了才不会贴着他蹭。他久久不言,末了松手,重新抬眼看着俞秋生。
低领的衣衫遮挡不住这新添出来的口子,与旧的一对比,显而易见的深。
面前的人有几许胆颤,乌黑的瞳仁里映着他阴沉的身影,雪白的面容在水里经他这般动作已现惨白。
“师父你是……入魔了吗?”俞秋生找不到其他解释。
纪素仪漫不经心擦去嘴角的血迹,伸手勾着她的腰带走到阵边,反问道:“你觉得呢?”
那声音低低,有几分的勾人。
血红深衣上沾了她的血,俞秋生看着心里已经骇然不知想什么好。若是他入了魔,一旦难以控制他自己,自己这样岂不就是移动血包?届时大魔头要是心情不好那砍了她都是有可能的!那她就死的太冤屈了。
她吸了吸鼻子,道:“魔道折损人心,师父要早些回头是岸。”
纪素仪止住步伐,被他拉住的俞秋生朝他背上轻轻一撞就吓得四肢乱划,水里转了几圈。发丝上的花朵纷纷往上浮,连带着她的泪珠也是一颗颗向上。
晚间的月光深入湖底时已如薄纱般的轻盈柔和,纪素仪居然笑了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