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公公心里明镜一样,笑眯眯地回礼:“不敢当,不敢当。”
姬青原叹道:“可惜世事总难尽如人意,虚实鼎的结果,你知道了?”
正题来了,御书房内一直很和谐的气氛终于开始进入了肃然。
“知道。”夏侯荻凤目有了凛然之意,转向李公公道:“但夺鼎之战均是洞虚强者,六扇门无法靠近,不知详细,只听说李公公也出手夺鼎了,还请了魔门助阵,阻隔正道接应?”
看出夏侯荻有点向李公公发难的意思,姬青原倒是难得地有了担当,摆手道:“李总管出手夺鼎,是朕有过授意,若有机可乘,则可试着一夺。”
夏侯荻叹了口气,果然如此。想也想得到自家父皇不会那么诚实地遵循和各家的所谓协议,李公公出手夺鼎实属正常。但偏偏这个举动在她看来实是败笔,从这一刻起,一旦事有变故,朝廷都脱不了干系。
另外这事最让夏侯荻不满的是,既然你想过夺鼎,这么重要的事,姬青原居然不派宣哲,只信宫中供奉,导致夺鼎之战六扇门无力插足。面上是说体谅宣哲,不去让他和冷竹对着干,实际上她很清楚,父皇是忌惮宣哲临场反而帮冷竹。
每次到类似此类情况,夏侯荻都觉得很累,很不想说话。
见夏侯荻沉默,李公公适时道:“请魔门助阵是老奴自作主张,请陛下责罚。”
姬青原摆摆手:“夺鼎是大事,自该有临机决断,请魔门阻截正道接应,乃上佳之策,何罪之有?”
李公公陪着小心:“但是苍冥盗鼎,这真不是老奴请的,苍冥影踪无定,老奴此前从没见过此人……”
姬青原淡淡道:“苍冥盗鼎……嘿,要么就是贼性发作,要么就是别人指使,你们说是哪一种?”
由此也可见姬青原真的很信任李公公,太监是皇帝身边人,平时贴身侍奉,大小事宜都让他很满意,马屁拍得震天响,好端端怎么会去怀疑。何况此役是已经完成了姬青原的需求,鼎本来就不是姬青原必得之物,他更希望的是能借此挑拨正道相争,从这个方面去看,李公公一切都按计划完成,该算功臣。
包括夏侯荻也从没怀疑过十几年前就入宫的人能和薛牧是一伙的,压根不会往那儿想。
夏侯荻终于开口:“若是贼性发作,与其后表现不符,必是他人指使无疑,有心误导给朝廷。”
“对。”姬青原一拍案桌:“所以主使者是谁!”
夏侯荻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薛牧的面庞。她抿着嘴,没有说话。
这事从面上确实和薛牧无关,星月宗真要夺鼎,怎么可能连薛清秋都不露面?哪来的自信这么重大的事都不出动自家最强者,反而去请外人?薛清秋要是出手,那是傲视群雄无人与抗,几乎稳得一鼎。为了撇开关系,就不怕错失机会拱手送人么?根本不合常理。
所以朝廷和正道都没怀疑薛牧,只是夏侯荻个人直觉认为,应该和薛牧有关。没有理由,只因为这事薛牧明明参加了,说和他无关,感觉真违和。
这种直觉与其说是职业敏感,还不如说薛牧在她心中等级凌驾在一群洞虚之上了,这奇葩理由怎么敢胡乱说给皇帝听?
李公公忽然道:“老奴有个不成熟的想法……”
姬青原颔首道:“说。”
“老奴以为,苍冥出手之时只是贼性发作。他很可能是随虚净一起来的,发现魔门阻截了正道,而山头夺鼎激烈,贼性嗅觉让他觉得有机可乘。”李公公一副慢慢整理着思路的样子,缓缓道:“而夺鼎之后,才发现虚实鼎排斥强烈,他跑不远,而且虚实鼎气息浓郁,也藏不住。这时候,冷竹或者云千荒某位追近了,传音与他做了个新谋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