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无忧此前的朝野之势,除了以相国苏端成为代表的士绅家族体系之外,最关键的支持者就是这帮勋贵。他们其中有些已经纨绔腐化不堪其用,但毕竟以武为尊的世界里,资源充足还是能养出一些佼佼者的,整体武力不低。

    此前在薛牧的行动中这些人的存在感很低,是因为祖制所限,再加上姬青原心理变态导致后妃疏远,这些人都不知道怎么掺和朝事。如今姬无忧打破藩篱,勋贵大批量进入宫廷禁卫为官,这位许国公就成了禁卫大统领,入朝议事还没多久呢。

    明明是铁杆自己人,姬无忧掌控禁卫对抗刘婉兮的最大倚仗,此前和净天教的合谋也和他通过气的,这回怎么连个事先招呼都没有就一脸不善地跳出来了?

    姬无忧心中闪过虚净的言语:“薛牧既已入京,我看你的计划还是见好即收,再折腾下去不知道会把多少人推到他那边去。”

    这么立竿见影的吗?

    “安国公说了,他家犬子在康乐赌坊被人出老千,足足骗了八万多两,还有三株媚色草,一斛后珠……”

    许国公大着嗓门咆哮,姬无忧无奈地捂住了额头。满朝公卿都在偷笑。

    他家犬子这是什么说法,大爷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,别只顾着练武,稍微学点文化素养行吗?

    媚色草是啥,做春药的上佳原料。

    “后珠是什么?”夏侯荻偷偷问李应卿。

    李应卿目不斜视,压根不回答。

    满朝也就夏侯荻一个人听不出来,大家都懂,这位大爷好歹知道这里是朝堂,勉强省了一个“庭”字没说。

    许国公见满朝在笑,他的脑回路也不是觉得大家笑的是素质问题,而是觉得大家讥笑的是堂堂国公之子被赌坊骗了,很没面子。

    于是他更大声了:“都笑什么笑!康乐赌坊一直就是欺天宗开的王八玩意,早年还遮掩,如今光明正大瞎搞事,何止老安家,老子也……”

    “停停停……”姬无忧抚额道:“堂堂禁卫统领,这点事情也闹上朝堂?”

    言下之意你自己不会去怼那个破赌坊吗?

    “这点事情?”许国公大声道:“昨晚老冯家的小儿子在寻欢阁被采成了人干,经脉都废了,这点事情?”

    偷笑之声顿止,姬无忧神色凝重起来。

    这可就是大事件了,这奏报顺序你搞得清楚么……

    “还有很多!”许国公一把将手里的奏折甩在地上:“老子不是来奏报的,是告诉陛下一声,咱们和净天教没完!”

    看着地上的奏折,朝臣们都若有所思。也许许国公自己没什么损失,但很明显,前段时间基本无碍的勋贵们在近期也受到了净天教的疯狂折腾,许国公必须代表这些人的利益。

    苏端成叹了口气,出班道:“净天教的胃口只会越来越大,从民众乱到公卿,不可约束,请陛下除此毒瘤。”

    正在此时,远处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响声,似是强者交手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