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庭洲闷声笑起来。

    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,中间的距离不到五十公分,他胸膛震动的共鸣传过来,病毒一样感染了霜序,她没忍住也笑了。

    杏眼一弯,浅浅的卧蚕里盛着光。

    睡在地上的狗被吵醒,抬起头往床上看了眼,又趴下去继续打起瞌睡。

    霜序笑了一阵,才发现贺庭洲在看她。

    睡前卧室亮着的灯,不知何时已经关掉,壁灯光线是暖调的橘黄,在他立体的眉骨下方,投出一片蜜色阴影。

    他墨黑的眸中还有慵懒的笑意,在那片柔和的光晕里,轻抬眉梢说:“笑这么可爱,勾引我吗?”

    霜序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。

    察觉到贺庭洲的脸有向她靠近的趋势,她迅速伸手把手机摸过来打开,搜索睡前故事:“我再给你讲一个。”

    贺庭洲就退回去了。

    他估计是真困了,没那个兴致,往下躺了躺,枕着手臂催促:“快点。”

    霜序点开搜到的第一个故事,开始给他读:“从前有一只笨羊羊……”

    贺庭洲倒也不挑,就那么听着。

    讲到第三个故事,霜序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均匀平缓起来。

    刚停下,贺庭洲就出声:“别停。继续。”

    不知道是没睡着,还是因为她的停顿又醒了。

    霜序只好继续念,不知念了几个故事,也不确定贺庭洲到底睡着了没,不敢出声叫他。

    她声音慢慢变得含糊,上下眼皮已经快要黏在一起,手机从手里脱落,困得直接睡着了。

    翌日清早,唤醒她的是穿透窗户照射进来的自然光。

    卧室竟然只装着不遮光的纱帘,她在那片明亮的晨曦里实在睡不着,蹑手蹑脚地下床。

    贺庭洲还没醒。

    她离开卧室的动作很轻,关门之前,往床上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贺庭洲半张脸陷在枕头里,睫毛密长,睡梦中安静的样子看上去少了几分攻击性。

    但不妨碍他这个人恶劣的本质,大半夜把她弄醒讲故事,她这会困得不行,脑子都是混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