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庭洲伸手,徐桢把钢笔递到他手上,贺庭洲拔开笔帽直接签了字,爽快得仿佛菩萨上身。

    签完,把笔扔给徐桢,剩下的收尾丢给副总,外套往肩上一挂,踩着悠然的脚步走了。

    九点半,横流的物欲从一栋栋高楼大厦涌入金碧辉煌的娱乐场所,月下海棠正是最喧嚣的时候。

    贺庭洲穿过庭院,迎面走来一行流里流气的二世祖。

    被簇拥在中央,拽得二五八万的,正是二世祖界权威人物,郑祖叶。

    整个燕城谁不知道,郑祖叶生平只有一个死敌,那就是贺庭洲。

    狭路相逢,夏夜温热的风都躲进了树梢。

    贺庭洲看见他们,仿佛看见一片空气,目不斜视,从容自若,抄着兜迎面走来。

    他走过来,郑祖叶身后那帮小弟都自动把路让开了,郑祖叶倨傲的下巴往旁边一抬,大家便懂事且迫不及待地先撤了。

    差点把郑祖叶弄死的人物,他们谁敢惹。

    贺庭洲从郑祖叶身旁走过,他突然说了一句:“沈聿的妹妹,上起来爽吗?”

    贺庭洲脚步停下来,回身看向他的眼漠然无温,语气照旧轻慢:“没上你爽。”

    郑祖叶嘴角抽动了一下,走到他面前:“你终于承认了是吧。”

    贺庭洲挑眉:“我什么时候否认过。”

    他既没有亲口承认过,也没有亲口否认过,所以自己才被他耍得团团转,天天在那瞎猜怀疑。

    郑祖叶阴恻恻道:“你早说你看上她了啊,那我肯定把她弄死在床上。”

    贺庭洲也往前迈了一步,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剑拔弩张。

    他不紧不慢的语速,声线却似寒冬悬挂在树梢上的冰棱,稍微一碰便扑簌簌地掉下冰渣。

    “你早说你想死,我就不让你活到今天了。”

    郑祖叶这辈子最成功的事,就是投了一个好胎,生成郑敬仁的孙子。

    整个燕城的二代圈子,最混的就是他,仗着郑老爷子的溺爱,他从小在哪都横着走,欺男霸女,为非作歹,再大的事都有人给他擦屁股。

    这样一个纨绔败类,人生中遇到过最大的坎,就是贺庭洲。

    贺家这位太子爷,不把包括他老子在内的任何人放在眼里,并且对这一点从不加以掩饰。

    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,王不见王,郑祖叶横惯了,却屡屡在贺庭洲跟前吃瘪,这让他很不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