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坐在地上。”
余景手还扶着门。
他风尘仆仆,身上还带着外面的暑气。
贺峋经他这么一说,才发现自己坐在地上,手里的快递盒拆了一半,露出了几个鲜嫩的杏子,黄中带粉。
“拆我妈寄来的快递。”
他从快递箱里抓出一大把杏子,放进果盘里,却发现有一些已经开始坏了。
从杏城坐车到北城来的杏子长途跋涉,再加上本身就娇贵,总会坏掉一半,贺峋已经跟何采说过很多遍不要再寄过来了,可她从来都不听。
无论他是在云城还是北城,每年六月杏子熟的时候总要给他寄来一整箱。
“真好啊,三天两头就有妈妈的爱心水果吃。”余景整个人窝进了沙发里,“可惜啊,有些人就是白眼狼,一个月里也没见他给妈妈打过一个电话。”
“最近很忙。”
贺峋很疲惫,话说得很简短。
“是啊,忙着追回前女友,忙得连事业都可以不要了,就知道差遣合作伙伴去干活。说真的,你还记得你下周有个展要开吗?这可是你离开北城两年,难得的重新亮相的机会。”
余景调侃了他好一会儿,终于发现了贺峋脸上的伤,语气依旧是幸灾乐祸:“卧槽,你的脸是被她揍了?挥拳的力度不小啊,这回撒完气该原谅你了吧。”
余景瞧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,一下又改口,“诶不对,应该是白挨了一顿揍,不然你怎么还是这个鬼样子——”
“余景,她都知道了。”贺峋打断道。
“什么意思?”
余景反应了一下,才知道贺峋是在说薛文青的事情。
他敛了笑意,不再打趣贺峋,也认真起来,“你确定吗?”
“对。她知道冯山来找过我,也知道了我和冯山之间的纠葛。她还问我,是不是因为冯山死了,我才敢回来。”
余景紧张起来,“那你怎么说?”
“我没说什么。”
“疯了?你有嘴不会直说?说你一开始就想好要回来找她的,说你给了自己两年的时间变成站在金字塔上层的摄影师,好证明自己的命运并没有受到冯山的影响,好减轻薛文青对你的愧疚感!”
“是个男人也说不出这种话吧,多肉麻。”
贺峋的背靠着沙发,懒散又颓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