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杨首辅说此次万万不可再召镇北王……”
见晋文帝面色迟疑,陆慎哂笑不语,他自然知晓晋文帝心中的顾忌。天下帝王最忌讳的便是功高盖主,卫弩又有如此横扫千军的本事,晋文帝心中不可能不忌惮。
镇北王已有八年未掌兵权,此次若是召他入京,兵权恐收回不易。但晋文帝也知道此次突厥来势汹汹,朝中已无人能敌,唯有重新启用镇北王,才可平当下局势。
晋文帝卫弘毕竟还是个十九岁的年轻帝王,如今这张帝位还没坐的热乎,自然百般顾虑。
眼下听陆慎提议卫弩,便说要继续考虑一番,又同陆慎说了一些其他政务上的要事。
二人一直谈到晌午,太后唤晋文帝用膳,晋文帝这才歇罢。
陆慎见状,行礼之后便出了乾清宫。
内阁那些老臣,现下可是都把持在太后手里。太后一心扶持自己幼儿上位,自然不可能同意再召卫弩回京。卫弩虽已闲散数年,可八年前那与突厥的一战,其英勇贤德的名声在北晋已是百姓皆知。卫弩所受的朝廷拥护及百姓爱戴,都是晋文帝当初继位时极大的阻碍。
可朝中唯有卫弩率兵尚可与突厥一战,晋文帝这次只怕是想避也避不开来。
阿珠正倚在外门上打着瞌睡,惺忪间见陆慎一脸阴恻恻的笑意地出来,冷不丁地打了个机灵。
“督主,您笑啥?是有啥好事儿吗?”阿珠腆着小脸上前殷切地问,一侧的发髻有些松散,几缕发丝落在了少女白嫩的脸颊上。
陆慎凉凉睨了阿珠一眼,目光落在了阿珠的头发上,“我笑又有人要遭殃了。”
察觉到陆慎的目光,阿珠心头微跳,摸了摸方才倚门的那边发髻,确实松散不少,顿时暗叫不妙。
“奴才今儿头发梳得松了,不小心散了,叫督主见笑了。”阿珠弯着眼讨好地笑。
“是吗?”陆慎勾唇,那双桃花眼微敛,目光有些耐人寻味,“你不说,本督还以为你在这儿偷偷睡觉呢。”
阿珠闻言讪笑:“那奴才可是万万不敢的!”
陆慎冷哼了一声,继而便转身要走,阿珠连忙跟上。本以为陆慎是要回东厂,却没想陆慎竟直接去了司礼监。
陆慎才升了职,司礼监那群人自然是个个都来恭贺。阿珠这才见到了那两位害人不浅的张公公和赵公公。
现下见陆慎过来,一身材精瘦,着内侍冠服的宦官立刻上前笑脸相迎,谄声道:“陆秉笔来了。”
“不知前几日那羊肉陆秉笔是否还满意?”
一听这话,阿珠便知道,这人就是那日送突厥特供羊肉的张公公了。张宝文乃是司礼监的掌印,虽是高于陆慎一职,但现下已无实权,里里外外自然得巴结着陆慎。
一旁身材略胖的宦官也忙不急地喊,“陆秉笔定然很满意杂家的玉器吧,那可是杂家的镇宅之宝啊!”
呦呵,恐怕这位就是那送玉势的赵赈赵公公了。
真是害人不浅,阿珠心里腹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