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呼延首领的好意心领了,我此行是代表穷塔部落来参加狩猎祭的,目下,便准备告辞。”为表尊重,曲目长歌亦翻身下马,向呼延义回礼道。
“知道为什么草原熊,叫草原熊吗?”呼延义似乎并不在意曲目长歌的回绝,几乎没有停顿的,他又问了一个完全不着边际的问题。
“因为,生在草原?”曲目长歌试着回道。
“对,但不全。”呼延义道,“曾经的草原熊,遍布草原各处,那是荒凉的时代,人类仍处于生物界的最底端,于夹缝中寻求生存。
后来,渐渐开始有人学会了团结,学会了运用智慧、制造武器、建设营地、使用工具,于是,在这漫长的‘征战’之中,草原熊被赶到了这里,再下去,它们将彻底不复存在。”
呼延义从甲胄的夹层取出一封飞鸽传书:“你的穷塔部落,正在步草原熊的后尘。”
再迟钝的人,听到这话也已经懂了,曲目长歌急得赶紧抢过信纸展开来。
飞鸽传书的书写内容有限,但对于这场根本不够看的战斗,寥寥数语便已足够。
发生冲突的原因,就连呼延义的探子也不得而知,只知道那一天,穷塔部落附近的几个部族忽然发难,对穷塔部落的营地进行了偷袭。
而十分可笑的是,分明拥有武器、人员、地形优势的穷塔部落,居然抛弃了自己的领土,宛若丧家之犬一般逃窜进了深山老林之中,截至目前,整个草原恐怕都已经失去了穷塔部落的音讯。
曲目长歌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,而且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令她心碎,若是遭遇强敌暂且避其锋芒也就算了,这种程度的战斗,就像是一群老鼠去找野猫的麻烦,结果野猫反而炸了毛继而逃得没影了。
......
意气风发的眼神,勇往无前的决心。
惨败,逃亡。
闭口不提,成年旧事。
......
回望当初,曲目长歌其实一直都知道,只不过身在穷塔部落,她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和其他人一样,在自己骗自己罢了。
“先留下来吧,我的邀请,对你永远有效。”呼延义拍了拍曲目长歌的肩膀,便去帮伯颜汗和木塔一同猎熊了。
看着呼延义那远去的背影,曲目长歌心中最后一丝的希望被无情地斩断。
她又一次失去了家。
或者说,她从来就没有过家。
.....
这场突如其来的打击令曲目长歌几个月都没能缓过劲来,但也正是这段相对闲暇的日子,她开始渐渐思考起许多的事。
似乎不只是曾经的辽国,就算是更早的盛极一时的草原帝国,其首领都是姓呼延,这使曲目长歌有理由怀疑,其实呼延一族从来都未曾消亡,而是一直在草原深处挣扎着存活到了现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