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大将军立马把姨娘拦到一边,以免波及了柔弱妇人,怒目瞪着江棠,气的嘴上胡须都能倒立:“鲁莽轻浮!哪里担得起校尉一职!!”

    他素来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倔驴脾气,从小就野,有着将军府的名号,行事从不收敛,如今又逢上长公主殿下的关系,更是心都飘了。

    “我做校尉哪一样干的不行?!您就凭烧林断我不配位,哪有那样的道理!”江棠面红脖子粗地嚷了起来,眼里满是不服气。

    江大将军说不过她,气的抄起长棍就往她身上狠狠下了重手。

    粗重的木棍结结实实打在江棠腰背上,用足了七成力道的一棍子,江棠肺腑猛烈一震,运足了内力,才堪堪承受住这一下重手。

    “你做错事你还有理!!”

    “天家的东西你也敢动!”

    “几颗脑袋不够你掉?!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江棠愣是一声不吭,任凭他如何下死手,具是不认错。

    正堂内外一众侍从、军师,统统低下头,眼观鼻、鼻观心,安静又不敢吭声。

    ——江大小姐这一回做的事说大不大,毕竟不是她真动的手,可说小也不小,只要是有心之人想从中作梗,将军府必然得吃了这个哑巴亏。

    唯有姨娘一人,哭红了眼睛,看着江棠衣服背上一片血红,哭的嗓子干哑,凭着手上那些力气,硬是扑到江棠身上去,一面哭喊:“别打了别打了——再打下去,人都要打坏了——”

    她是心疼啊,她家阿棠身上本就没几块好肉,这几棍子下去,深腥的血浸透了整个后背,看着都知道有多疼。

    “够了够了别打了——将军这可是亲生的女儿啊——做错了事将军慢慢教便好,再打下去,可就是半条命了啊——”

    姨娘泪眼横流,抱着江棠的胳膊,把两个人挡开去。

    江大将军见着姨娘护得严严实实,没处再下棍子,心里头气依旧没消退,怒得把棍子直直戳入地,临走前最后骂了几句:“也就是你们都护着,她才越来越没个形状——!我看这回,谁给她擦屁股善后!”

    姨娘没来得及说话,就见江棠扶住她,忽然站起来,与父亲四目相对,毫不畏惧。

    “父亲,我知道您担心我被那□□佞小人参一本,可这一回女儿实在忍不住了,难道您相信齐军的截杀是巧合?”

    大将军要走的身形一顿,没有回头。

    “任东河就是要我身首异处,就是要将军府断后,父亲您明明就知道!!可您还是回回都放过他!”江棠忍着浑身刺骨的痛,压紧牙冠都没喊一句疼,句句都把话插在了大将军心口上。

    “你给我滚出去——!!”

    大将军一声暴吼,指着正门口。

    江棠闭上嘴,仍旧是不肯低头,迈开大步子,转身朝府外飞跑而出。